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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话语仿佛刻薄的利刃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钱?宝宝,你在外面打工赚钱收入只有多少。”霍昀泽敛眸,极淡的笑是锐利不过的嘲讽,“饭钱和床费你都要摊,怎么,你就这么想和我划清界限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我有很多办法让你还不起。”

    男人很容易地从那几个词眼捋清了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分手了你想和谁在一起。上次篮球场的那个男生,前几天餐厅和你搭讪的,还是别的什么人?”他数着,黑眸沉沉,倒是自己先皱着眉无法容忍,“够了,你想都别想。”

    “你如果谁都想骗,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一点。”

    寝室里寂静到能听见针落地的声响。

    霍昀泽见他低着头,合上了电脑走到他跟前,声线冷厉:“怎么不说话了,下一次又想穿裙子骗……”

    骗谁。

    来不及说完的话骤然湮没在舌尖。

    谢怀容哭了。

    他一向自尊心强,认为流泪是懦弱者的表现。除了床上止不住的生理性泪水,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。

    他像是被尴尬拽上台的角色,穿着讨好对方的服饰,却被一句又一句攻讦着。这样重复的质问声逼迫着他重新回忆起自己不堪的嫉恨,只是现在的他浸过糖水,也懂得什么是落差了。

    谢怀容脸腮哭得通红,泪珠凝在下颌又一颗颗滴落,止也止不住。

    他脆弱到了极点,无措又茫然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、就是没有钱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明明什么都有,还要来笑话我报复我对不对?”他小声哭着,抽咽着,狼狈地擦着眼泪,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啊霍昀泽……我、我不像你有那么多、那么多朋友,考试比不过你,什么东西都比不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最开始我是想骗你,是我错了,我搬走可以吗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、为什么要遇见你啊,我明明也没有骂过你什么。那么嫌弃我却还要耍我玩,我也不是什么很好玩的玩具吧……”

    他皮肉生嫩的眼窝被揉得通红,眼泪模糊成一片。

    谢怀容也想控制住自己。可是他的保护壳已经被对方彻底卸下了,没有了伪装,也没有了讨厌,把自己全然袒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、让我有一点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微咸的泪珠滚落。

    人越缺少什么越渴望什么。如果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,他不会愿意和霍昀泽亲密接触,更不会产生愧疚。

    谢怀容早就化在了甜腻的蜜糖中,再起身,他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接受不了对方的冷言冷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