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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日上三杆,于菱月草草的起身,就去太子妃屋里报道伺候。
    她一如往常的拿过静芙手中的梳子,替暮星河梳头,暮星河不轻不重的拿了回去。
    于菱月愣神,“怎么了?”
    旁人已接替了她的事儿,别的婢女也不理她,只偷偷的瞥她几眼。
    于菱月奇怪的问,“娘娘不想知道,萧侧妃带我去了哪儿,做了什么吗?”
    暮星河对铜镜描着黛眉,清浅道:“自然会有人救你,无需我操心。”
    替她梳头的静芙轻声笑道:“是啊,锦念姐姐有楚公子和太子殿下护着。”
    于菱月不明所以拿起抹布,欲擦瓷瓶,又被婢女玲珑夺了过去。
    玲珑笑得灿烂,“锦念姐姐周旋在两位之间甚是辛苦,快歇着吧。”
    一个个的对她面如春风,于菱月脊背间却起了丝丝凉意。原先她们只拿楚公子调侃,为何一日之间,就成了“两位”。
    于菱月懵懵得问,“太子妃娘娘,发生什么事了?”
    暮星河已妆饰完毕,款款起身,在她身边停了停,云淡风轻的说:“你的事哪由得着我来说,只是到底想依傍谁,你心里该有个准数,若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,到头来只怕落个一无所有。”
    说完低笑,婢女们簇拥着太子妃往外去。
    只留于菱月一人在原地,她脸上一阵黑一阵白。暮星河若私下说这话,定是为她着想,但当众这么说,无异于羞辱。
    她拂平了情绪,刚想走出去,一道身影从天而降,吓得她往后一跌。
    灰衣女子伸手一揽,扶稳了她,“主子怎么了?”
    于菱月心脏快跳出了胸膛,这个灰衣女子,正是半个月来找过她的那位。
    不同于上次,此时青天白日的,灰衣女子如此自然的看着自己,不可能是认错了人。
    于菱月煞白的脸迟迟缓不过劲儿。她九岁离了金陵城,此后一直呆在苏城暮宅中,怎会有这样的高手唤她一声主子?
    于菱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,灰衣又问,“主子,你怎么了?”
    于菱月虚掩了心慌,开口,“何事?”
    灰衣面色沉稳,道:“主子多日没有消息,我只能主动来寻,五日后是皇后忌日,挑那个日子给皇帝送女人可行?”
    于菱月眉心跳了跳,这是什么逻辑?
    灰衣继续道:“往年这一日皇帝都会出宫,咱们虽近不了他身,送个女人到他面前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    于菱月低头,内心慌得要命。这一回跟上一回说的竟还是同一件事。
    灰衣见她不说话,便当是默认了。抿了抿嘴后,声音沉闷了些,“主子,虽然太子亲手办了将你暗害你的唐丞相,但于他也是有益的,不尽然是为了你。你千万要清醒。”
    于菱月微怔,瞪圆了眼。
    灰衣说着说着,越发的沉重,“王上有句话让我传达给主子,主子可想法子不喝避子汤,手握太子的骨肉,于我们很有益处。”
    于菱月脑中一空,愣愣道:“避子汤?”
    灰衣点头,“你喝了那么多也有伤身子,真的有了身孕,太子若逼你拿掉,我们能助你逃离他的控制。王上说我将这话带到,你自会斟酌,该如何由主子决定。”
    院外有些声响,灰衣立刻跃身上檐,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    方才信息量巨大的一番话在她脑海中挥之不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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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也不知怎么回事,她走到了亭边,凉亭上楚寻风和太子竟然干起了文人的勾当,在一块儿下棋。
    楚寻风心不在焉,四处乱瞟,看见她就笑容灿烂,“锦念,过来!”
    傅君兮目光回旋到棋盘上,落了一字后,再看她,“在哪儿丢了魂?”
    难得太子不无视她,语气也不似往常寡淡。
    于菱月定了定神,“许是风大吹昏了头脑。”